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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说的()

王肖|微末之霆(END

# 小淮南(乖兒砸生日快樂@淮 
   順便媳婦兒昨天生日快樂x
# 王傑希x肖時欽
# 好像是個神話(霧
   主觀唯心主義的存在性問題探討
# 依然高三快樂
# 發塊豆腐乾表達下lo主沒有退圈


/正文


小孩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在庭院的所有人都恭敬的喚他的「阿時」為父神的時候,也在神不知第幾次地說出那句話時。
「傑希你可是要成為神的。」很多年後小孩依然記得說這句話時淡看眾生的神眼中難掩的失落卻仍故作輕鬆地笑——那是他最討厭的神情,偏偏又只對他一人露出。
於是他滿心不悅地嘟起了嘴,「不要,這個世界已經有了最好的神,這不就夠了嗎。」
他只是嘆息。
我怎麼就不懂了呢?小孩顧自想著說不出口的話。如果成為神的代價是取而代之,誰會想要呢,阿時。
「小小年紀總皺著個眉頭做什麼?」他指尖掂起小孩尖頂的黑帽子輕彈他的額頭,嘴角是顯而易見的寵溺。於是小孩一如往常地爬上那個只有他才能駐留的寶座,擺弄起那些牽著世界命運的小玩意兒。
神掩藏起了表情看著自家的小孩幾千幾萬年都沒有成長的身體,那雙深邃的時而令他的眷屬都感到敬畏的深褐色眸子裡閃爍著宇宙星辰。有時候百無聊賴的孩子會望著它出神一邊想著,那是無可比肩的美與震撼,教人著迷,卻偏生無人欣賞。


宇宙需要平衡也需要核,於是誕生了神。並且正因如此處於世界中心的神即為神,亦本為人。所謂神創世界,或許即可描述為空無一物的世界將第一個有形有神有魂的生靈不切實際的幻想付諸「現實」。
所以神會感傷,會憤怒,會因為寂寞在空落落的世界之庭中聚集了這麽些人,會在小孩開始長大時本能地感到恐懼,和無與倫比的失落——世界開始崩壞了。
但他到底還是感到了解脫,卻又怕他的小朋友有些許的察覺。
神界一日,人間十年,這廂百年過去世界卻斗轉星移。
現在長成少年的小孩眼中也開始閃耀起夜星了。
神小心翼翼带起手套掩藏起日漸透明的身體,用眼鏡蓋住黯淡了的眸,他知道自己快要消失了,千萬年過去他到底本該坦然面對自己十年如一日守著的世界的崩塌,而病樹前頭即便沒有萬木爭春也早已綠意萌發。
他總是將他的少年護在身後——不讓他看到人間的日漸蕭條亦不讓他知道自身的衰弱,更沒有告訴過他創世滅世神位更迭的真相。
如今神有些後悔了。
但他再沒有時間也沒有資格去後悔了,世界的終末如約而至。


舊神留給新生的神的禮物,是一塵不染的畫紙。他用所剩無幾的力量洗去了在慾望中消耗殆盡的善意與惡念,洗去了世上的一切,至此再無什麼可以記得它的存在。
或許他記得,或許依然忘卻,當然在現在於他來說已毫無意義,滅世的日子同樣是他的小孩,如今接替了他的位置,初生以來的第一個生日——神與世界同壽。
但至少消散殆盡前他聽到了小孩的聲音,畢竟在那個時候也只剩下庭院不是寂靜一片了不是嗎。
「阿時,妳不祝我生日快樂嗎。」语调中许多波澜。尽管腦中一片空白令他体会不了孩子此刻的心境,但肖時欽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


世界是神的世界,神为世界而生。因而拿起画笔的那一刻王杰希便理所当然地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能夠做些什麼。
新的世界充斥奇思幻想:龍與精靈,魔法和詛咒,還有他固執留下的銀白機械。
這讓他时常会想到想到當時已經能爬上神高高的椅子,也能控制住不被長斗篷絆倒的自己。大略能夠看明白肖時欽最近總在搗鼓著的那些閃著沒有生命的光澤互相鑲嵌的小方塊與轉動的齒輪,但卻不能理解它們。
「這可是人智慧的結晶呢。」他給那小玩意兒上了發條,它就喀擦喀擦向自己走了來。
「那種東西,是給人類的呀,那些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沒了外力就無法存活的生靈。」他記得自己沒有什麼表情地伸手抓起了銀色的小機械,懸了空的齒輪不屈不撓地旋轉。「阿時妳手握生殺大權與世界法則,要它做什麼呢?」
很久沒有回答,於是只得踮起腳尖將它置回案上,仰起臉想透過神不久前戴起的單片眼鏡去看他的眼,卻只有一片反光。
「時間已經晚了,先去睡吧,傑希。」那個因時間的流逝在記憶中快要模糊去了的人終於從恍惚的神色中勾出了一個不深的笑容,答非所問地烙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王傑希總會去想,那時的自己本該察覺些什麼。
而如今他的做法又能高明到哪兒去呢,好像守著那些關聯的東西,他的阿時便會回到身邊,幼稚至極。


許是因為舊神的血肉思緒融入了這一方世界,亦或是因這個世界揉合了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以致無人設法去破壞那些潛移默化的約定俗成,它將屬於自己的循環流轉得不可思議——永遠逾與常理之外又無害於自己本身,使神一度無事可做,想著乾脆自己去寫些幻想之外的劇本。
好在遊手好閒極了的王傑希到底沒有來得及去將自己的置氣付諸行動。
「這位少年,老身看你骨骼清奇,前途無量,可要隨我學學魔法?
一句玩笑成分多過認真的話竟就這樣使不務正業的神戴起尖頂的帽子混跡於人類中間,一本正經過起了自己筆下的日子。
「魔法有什麼用啊?」看著整個人都要埋進繪有法陣的古老書冊中像模像樣的神,難得想起過來探望的庭院的管家滿臉嫌棄的抱怨,「以前⋯」忽而欲言又止,「嗯?以前怎麼了?哎,人老了記性也不好咯,什麼事情都記不得⋯那我先走了,您玩夠了可千萬要記得回來。」他揉著太陽穴消失於空氣的塵埃中,這邊抬起頭來的王傑希的眼中卻滿是驚詫。
管家在他幼時便已存在於神的庭院中,舊世界的消散清空了原先庭院主人的痕跡他卻仍記得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而方才他說了「以前」。


那麼是否就可以說,他的阿時也曾在自己的那片天地,或許亦是於同樣的地方,因隻言片語流連而後試圖融入呢?
不可避免地,似是走上了相若軌跡的王傑希看著手中複雜的曲線與漸趨凝聚的點點星光,無數次中的再一次憶起了那些僅存於自己腦中的銀色金屬——而在時間的加厚下已然成為了獨屬於他的顏色。如今自己亦開始去接受起那些曾經不屑一顧的,無法理解的,那麼他是否又將可以理解舊神無數次的欲言又止中所沉淀的東西呢?儘管多少年來他都不得而知。
由此神忽而意識到這些個事情大抵這就是兜兜轉轉,你追我趕終還是能回得到原點。這些世紀中他不斷追尋的,除卻與生俱來的擔子便只剩下了尋回那個人的願望。而如今當悟出了宇宙的輪迴他的願望似乎也迎刃而解,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是否便能再次遇見?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尚還年輕的神願意去賭上一賭。


他難得地感到急不可耐了,匆匆向外跑去撞倒了堆砌的書冊散落一地。
王傑希奔向喚作雷霆的機械城鎮所在的方向,甚至忘記了自己心念間即可抵達任何地方,退一萬步說也可使用魔法,且沒有理由地知道應該前去這個方向。
「肖時欽。」他呢喃著那個心心念念的名字忽而揚起了唇角卻有著許多苦澀。
有件事情神向來不願承認:世間眾多生靈他最為羨慕的也是與之最為相似的大抵還是人類。或許單說個人他們大多終身碌碌無為,卻能單純的執著於一事,撞到頭破血流仍不悔飛蛾撲火。隨後滄海桑田多少過客的沈澱終有所得,正如他們曾建起的銀色帝國。
那個脆弱但又最為多愁善感的種族總說近鄉情怯,面對似觸手可及亦可能是一廂情願無端幻想的答案神不能說不忐忑憂慮。
在城鎮唯一一座尖頂教堂陰影覆蓋下的拐角王傑希撞上了一個人。
「嘶⋯有點疼啊⋯對不起,你沒事吧?」對方有些訝異又不失禮貌地詢問,令被寬大帽簷遮擋了視線的神驀然睜大了翡綠色的眼。
他猛的後退一步伸手扶上帽簷,卻又萬分遲疑地停下動作。
「你⋯」竭力遏止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一句話哽在喉中,籍此來努力壓抑自己噴湧而出的萬分激動喜悅——那是不論多少年過去王傑希都斷不可能聽錯的他的肖時欽的聲音,但若只是黃粱一夢⋯⋯他不敢去揭那最後的一層迷霧。
長時間難耐的沈默後是一聲嘆息。對方習慣性地伸手抬高了他的帽簷,單片鏡下氳開了暮色蒼穹的寶石與噙笑的嘴角就這樣跌入眼底,目光一如從前般淡薄恍若在過往的幾千年歲中都不曾消失,卻又多了些笑意溫情。
「我回來了,傑希。」肖時欽輕笑著在他的耳邊呢喃。
因王傑希過於深厚的思念而回到世上的舊神注視著眼前人——如今已然褪去了稚氣,甚至令自己要仰頭去看,但仍舊是那個庭院中長不大的小孩。
「太慢了啊,阿時⋯」


吟遊詩人說神用六天創造了世界,第七天,神自上而下地嘆了口氣離開,自此世間再無神降之跡。
神當然從未拋棄過他的世界,他們或許並非共同誕生卻定是一並消失殆盡,但神到底與人太過相似,能守護這個世界卻自始至終卻抑不住心底那點念想的侵蝕,於是他將第七天留給了自己。
舊世的第七天從肖時欽自身於寂寥永恆的担忧中誕生了王傑希自此不論世上抑或庭園之中再無恆久不改的存在,新世的第七天世界聽取王傑希心中的思念還給他了一個本已無處可尋的肖時欽——只缺一段既定卻又未定的機遇相逢。
而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不是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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