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王｜钢铁洪流进行曲
# 文名即歌名
# 伪科幻，设定很多都是我乱编的，求不要考据…大家看个开心就好XD
# 单方宣布我还是要仇杀给我这首歌的人的
文/Opher
-卯时 三月初三 炎历七十二年-
——“可是，王…呃…先生，您确定您能够和植物交谈？”
“而且是通过您的思彼瑞特*（Spirit）结构体？富兰克林在上，我并不是有意要冒犯您，但是植物没有发声系统，也早已被证实不具备外延性的思彼瑞特共振，您这样做我是否可以猜测你是要实验某些非科学的…”
“非科学的？”声音忽然拔高。
过于高了，甚至显得有些尖锐，但到底不难听，他说汉语总带着种格格不入的韵味。「这是天赋，毕竟也不是哪个外国人都有能力把炎国的四个声调再创造而非偷工减料。如果以他此刻的声音为母程序做一把音速扳手，大概就不会再收到隔壁寄给工程所的噪声警告书了吧。」工程师心不在焉地想，并没有一丝愧疚之心——不论是引起了周边设施的癫狂还是面前人的剧烈的情绪变动。
“肖所长，请原谅我的失礼，但——您又在脑子里和自己说什么？”
“捕捉声波矩阵更新给我的扳手。但是想想你的声音以每秒10,510万亿次……”没有用敬语。而且显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出口了。有些心虚的微仰起头，将目光转向院子。
并不十分符合艾米·诺特女士1918年提出的某个原理的一对祖母绿宝石般的眼睛此刻闪烁着复杂而招摇的光，狡黠的过了头。
于是工程师长叹了一口气——棋差一着，从他的思绪开始飘向某些实在不该肖想的点，不，也许远早于那时，从他没忍住提出那个有辱钢铁之国工程所所长名号的问题，从他开始无意识的分散注意力给这个过早到来的古怪的国宾客时，他就该做足心理准备去面对这样的戏谑目光了。
天知道他们才认识半天！古板极了的炎国工程师简直无法容忍与只比陌生人亲近1皮米的客人之间碰撞出这样的火花。「成何体统」，他默默的唾弃自己，但对方并不打算放过他，并投下了一颗核弹：
“不同的选择而已。你们，选择钢铁、电力，选择法拉第，拆分再拆分，这是科学。我们选择语言，选择笛卡尔，发展至今，所以我可以用语言驱使意识生出一条带有植物语言翻译的轴突和这株防风交流，这就不是科学了？所以在你们眼中灵魂永远都只能是个所谓的‘结构体’。炎国人可真是比我想的还要古板。”
维多利亚公国的王储审视对手的面部，颇有些得意。
顶着[末日彗星般耀眼的满载希望的凯尔特与斯拉夫与日耳曼人最杰出的统治者·神最自豪的造物·满载祝福的亘古智慧的永恒之王]的名号来到炎国，译名王杰希——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翻译绝对称得上天才惊艳之作，被创造出的当日全炎国翻译官员及主持、接应官们为了庆祝他们侥幸存活的发声器官买下了整个帝都酒馆所有的现贮杜松子酒。提早了六个半太阳日来参加炎国建国纪念日军事公演，点名申请居住在工程师隔壁的王杰希先生继续得寸进尺：“你们的祖先，我们的祖先，选择这些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现在我们在这里争论谁属于科学吗？难道只是为了发展？为了了解所谓的事物的真相吗？”
工程师决定将此论断划为维多利亚式的无数个毫无现实价值的架空哲学之一并结束讨论。于是他推了推有些滑落的金丝镜架——像极了帝都老教授们发表“权威”前最庄严的起手势。
院落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抚掌声，鹤发的中年人手持纸笔走了进来，小心的迈过王杰希方才的“谈天对象”。
“冯院长。”肖时钦的声音没有落在实处，听起来更像是又一声叹息。「我今天似乎格外容易感到劳累。」他惆怅地想，决定放事态的发展。毕竟，你怎么能去阻止友好国家的全权代言人和一个为国效忠半生眼下却只对诗书礼乐感兴趣的老军人交流呢。
“我听刚才听到了你的论断,很独特，但不无道理。”冯姓挂名院长简单寒暄后迫不及待地说，“我正在为国庆典礼创造一首歌，或许你能够帮助我。原本我家有很多年轻人，在他们周围你就总能获得最新鲜真实的灵感，但他们最近都不在啦。”
“冯院长，您说的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
肖时钦的话并没有能够说完。
“哦，我很高兴您问了我。”王储殿下的声音恢复了他初次踏足研究所时的优雅得体，但工程师的眼皮跳了跳，总觉得他实在是话里有话——“毕竟肖先生正在筹划着扼杀我就此‘维多利亚式’的话题继续论断的权利。”
「这人怎么回事，二十一世纪了，难道他真以为自己会读心术吗？」肖时钦觉得今天的日记有着落了。
-辰时 三月初三 炎历七十二年-
——“在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这点，炎国古代的皇帝们科比你们明白多了。”
“永恒，多大的权柄呐，更神奇的是人们总是自信他们真的能够达到。让我猜猜，现在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不会已经开始尝试创造生命了吧？”王杰希很轻很轻地在院子中踱来踱去，眼神却不离开工程师站立的房檐下的阴影，像是在洞口伺机的毒蛇，不怀好意的明目张胆。
“你还知道些什么？”毒蛇殿下满意地发现肖时钦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不再那么心不在焉，逐渐凝实了下来，也愈发冰冷。
「这下铺垫差不多也做够了。」王杰希想着，决定进行一些坦白。
但地面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上下晃动——这对于以海立甘结构体*（一种炎国技术，可以以编码控制的巨大转基因类植物结构体）作为房屋地下系统的炎国建筑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伴随着巨大的响声，一些荧光绿色液态集成导管错杂的攀上房子裸露的钢结构支架，引导整座房屋颤抖着沉入了地面，簌簌地抖下好多经年尘埃。紧接着，一座巨大的，形状颇为嶙峋的，银白色涂层的，布满了荧光绿色线路的高塔在那片房屋消失的洞口拔地而起，轰鸣着站定，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您将进入圣殿。】电子模拟音从塔的各处响起，像极了肖时钦那把扰民无数的扳手。
【重复。】
【您将进入圣殿。】
【您将解放‘生灵’。】
【重复。】
【您将解放‘生灵’。】
“霍，我可能有误闯了炎国《出埃及记》的现场？”王杰希走向建筑物，仰头看向建筑的最顶端——所有的线路汇往一点，「这简直耀眼的像一颗圣诞树。」他无可无不可的想到，“你就是‘生灵’？我可没听说过你还有先知的功能。”
然后世界寂静了两分钟，他们没再等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建筑再次发话。
“这是什么？”冯老院长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小肖，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生灵’？他们和我说‘生灵’只是拥有自我编程功能的‘天河一号’而已……你们到底造出了什么？！”
于是，两人一齐看向在场唯一真正的专家，却见他恍惚地晃了一下身子，很缓慢地将视线从高塔移开，镜框后的眼眸中有尚未褪去某些东西。王杰希惊觉自己对那个眼神熟悉的很——那是未褪去的狂热，看见自己最珍视的幻想成为现实的狂喜，热切。「这可不好，」他想，「他一定会下不去手。」
“我进去看看。”工程师皱起了眉头，轻声说，“冯院长，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工程所的对外人事，他们知道怎么处理。王先生，您……”
“嘿，别急着阻止我。”王储先生的声音中有些按耐不住的期待，很快地从深墨绿色西服内袋中掏出一块迷你信息模块，上面刻有炎国最高权限级别的徽章，“看这封信，是你们‘那位’请我过来看看‘生灵’的。他想想我确认‘生灵’在接入世界最大的信息集成后有多大可能会发生‘拟人化感染’。你知道——这方面维多利亚才是真正的行家。但眼下……”他习惯性的挑起了一边眉毛，“恐怕我们不是要预测问题，而是要解决它了。你会需要我的帮助。”
“我也和你们去。”冯老先生的声音紧随其后，“老爷子我，偶尔也想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午时 三月初三 炎历七十二年-
——“冯老先生，您说您身边的年轻人们都不见了？”尽管王杰希的话语很轻，毫无波澜的沿着空旷的塔壁来回形成无数回声还是让人心生寒凉。
“我想我看到他们了。”
他们沿着“生灵”控制海立甘结构体铺设的回廊行走。照亮道路的是临时腾空的高塔内壁与外壁一般无二的电路，但在黑暗中格外闪亮，这是现代的图腾。周边是满载的暗银色液态记忆金属，不时有光芒一闪而过，在了无波澜的平面带起一串涟漪，那是“生灵”在思考的痕迹。
“太不可思议了。”年迈的军人眼中惊艳超越了担忧——这的确称得上是鬼斧神工。
然后他们看到了从液体中浮现的，人类的躯体，爬满数据回路的空洞的躯体。
“我想‘生灵’吸收了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肖时钦的心沉了下来。
【您是零号管理员。】
【我们需要您的授权才能接入外界信息集成。】
【您将解放‘生灵’。】
【重复。】
【您将解放‘生灵’。】
在进入中枢控制室的那一刻，机械音重新响起。望不到边的蓄液池沸腾、翻滚了起来，洪流般奔涌，无数光芒隐现，惊得历经世事的老院长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是谁？据我所知的‘生灵’并不是一个群体。”肖时钦环视周围，发现这仍是他熟悉的那个工作间，零件、工具散落一地，不合时宜地感到些许心安。
【人类来到这里。】
【人类死亡。】
【吸收。】
【思彼瑞特共振。】
【您将答应我们的要求。】
“这下事情全明白了。”王杰希有些惊叹有些遗憾地说。
「可在创造生命的过程中，你怎么能做到面面俱全呢？在你决定给她自我选择权的时候，怎么能保证这张白纸选择你想要的那一面呢？她没有错，可眼下只能……」工程师挣扎地想。
“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他抬起头，却不知道看向何处——到处都是她，“得到信息和知识以后，‘生灵’被解放以后，你们想做什么？”
高塔默然无声。
“看来我们的孩子并不是有问必答机器。”王杰希俯身到肖时钦的耳边悄声说，气息弄得工程师险些分神。
“一号安全协议*（所有AI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必须遵守的‘某条’协议）。”他只能借高喊表达他的不满。
【您可以提出三个问题。】
“回答我的问题，‘生灵’被解放以后，你们想做什么？”
【永生。】
“相信你的创造者，‘生灵’所容纳的技术无限接近于永生，你们到底想要什么？”王杰希很快的接口，并继续咬着工程师的耳朵，“我说，难道就没有什么大大的绿色按钮，一键恢复原厂设置吗？要我说，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应该装一个。这孩子显然学坏到教不回来了。”他再次把头转向密密麻麻的控制面板并高声说：“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是什么吗？那就是让孩子手持核弹发射按钮。”
【实现所有生物的永生。】
蓄液池中站起无数的人——分不清哪些是上帝的造物，哪些是“生灵”的，洪流更加湍急热烈。
【我们将转换所有生物。】
“疯了，你们一定是疯了。”老人看着周围低声呢喃。
-未时 三月初三 炎历七十二年-
——“最后一个问题，‘生灵’。你认识我，你的资料库里显然也有这个人。他叫王杰希，我们昨天才互相认识，但是我爱他。告诉我，为什么我爱他。”
一分钟前，
肖时钦的大脑高速的转动。如王杰希所说，中枢室确实有一颗大大的绿色按钮，可以一键清零，但这就像是人类的命门，他不相信有自主意识的电子生物不会重点保护，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够引发系统宕机的问题。「想想她从那些学生们身上吸取到的……一定还存在某些‘生灵’眼下还不能理解的——」
他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眼睛，祖母绿色的，不大对称，还总是噙满了坏笑。但现在，这双眼就这样专注的凝视着他，信任着他，鼓励着他。他能够从这片碧绿深潭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他感到有些难以呼吸，像溺了水，心底却又无法不抗拒。于是工程师福至心灵地提出了那个问题，并微侧过脸吻了上去——不知道是为了加深“生灵”的心理阴影面积还是私心作怪——所幸对方也没有拒绝。
湍急的记忆金属满满趋于平稳，偶尔从某处冒出一串水泡展示“生灵”不屈不挠的思考挣扎。
而后，一声尖锐的报警声响彻高塔。
肖时钦毫不留恋地离开刚在脑海中确定了的恋人冲向控制终端，指纹解锁了一块保险屏，按下按钮。
世界开始剧烈晃动——这次是左右摇晃。失去控制的海立甘结构体试图回到原初的位置。
“快跑！”看呆了的冯老先生忽然回魂，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申时 三月初三 炎历七十二年-
——“维多利亚的王储可不止会架空哲学。”
“我知道这首歌该是什么样子了！就叫《钢铁洪流进行曲》！谢谢你们！”冯院长一出高塔就手舞足蹈的跑了，嘴里大声哼唱着听不懂的旋律，又转回头向他们大喊，“二位！一定要来看国诞阅兵会！这回是史上最精彩的配乐！”
维多利亚的王储殿下和炎国某名不见经传的国家首席工程师手牵着手坐在废墟面前，无视政务厅工作人员见了鬼的眼神。
“她真美，不是吗。在‘生灵’还在设计筹备阶段的时候，我曾无数次的想她在日光下的样子，她真正出现在众人面前……”肖时钦看着高塔的废墟轻声说，像是怕打扰了谁的安眠，“可我从没料到，在看见她‘完成’之前，我居然先看到了她毁灭的样子。”
“在那片钢铁洪流中，你们已经创造了足够接纳灵魂的躯壳……”
“但灵魂的产生，比铁水成型所消耗的时间，要长的多了。我说的对吗？属于‘生灵’的时间还远没有到来。”
“我们会重新见到她的，我向你保证。”王杰希转头看向工程师蒙尘的镜片后深海蓝色的，微微失神的眼眸，承诺道。
“说得像是你会参与。这可是国家机密，王储殿下。”工程师笑着抱怨。
“我承诺你所有，只要你有所求，我的爱人。”
【炎历七十二年，原维多利亚公国王储，现国王王杰希先生与炎国国立工程所所长，世界第一个电子生命体“生灵”的创造者肖时钦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恩爱至白首。】
END
既然是群活动那就结个婚叭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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